2015年4月30日 星期四

莒光船班上的男孩

在冬末時分,一大清早的馬祖,白霧飄渺掩蓋了整個洋面,從中央大道向下望,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山裡。這是我們要去搭往莒光的船班的路上,杳無人煙。


原以為在澳口人會稍多一點,但除了全身軍綠的軍人以外,一般民眾可以說是屈指可數。而在排登記簿的前面,有一個不像當地居民,卻也不太像是觀光客的人。他的行李僅有一個小小的隨身背包跟小型的行李袋。等到開船的時候,也果然也跟著我們上了那班往莒光,獨自一個人坐在中間排,默默的看著手上的小冊子。


他戴著一個淺灰色的帽子,帽緣還有稍微黑灰色的污斑,一身穿的是臺北常見的美式衣著,紅藍色的棒球外套搭著淺色圓領T,以及一般常見的卡其褲,感覺就是大學生常見的打扮。令我感到奇怪的就是這點。二二八這短暫的日子,會有大學生隻身前往馬祖這個偏遠又冷的徹底的人,沒想到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。




船開了之後,他默默地將小冊子收進背包中,兩眼只是微微的直視著前頭的船板。他的眼睛不大,細細長長的單眼皮,讓在眼中的瞳孔顯得有些許的迷茫;那直視的眼神,沒有任何的表情,只帶有一絲輕薄而虛渺的空靈,似乎就要望穿這片海洋、望穿蒼穹、望穿我們所有人的心靈。其實我想不太起來,但總感覺看過這樣的眼神。那瞳孔的黑,好似要散漫到整面空氣中,雖然不會令人害怕,但那輕到你感知不到空渺瞬間可以讓你起了全身的疙瘩,讓你一時回不過神,剎間全身放空,只剩眼前你想望穿的所有。


在船上他到是沒這麼有魔力,只是半開半闔的樣子,看樣子是有點想睡了;但在眼皮後卻有是個這麼有靈氣的眼神。船上的人不多,大家多半只是看看窗外,不然就是閉上眼小睡,而他卻是整趟都在放空,即使船再怎麼地搖,卻仍凝視著眼前的船板,讓人不經意的想知道,他到底是想要看穿甚麼。

『這綠島像一隻船,在月夜裡搖啊搖,情郎喲你也在我的心海裡飄呀飄』

在這班往莒光的海面上,你究竟想要望穿甚麼?


船班也不過才五十分鐘左右,到了東莒後,他也是馬上就不見人影;而我們搭了下一班也是最後一班的船,也未見到他跟著上船。或許他的情人就在莒光島上,搖搖晃晃的,在斑斕的夕陽照映下,慢慢地,睡著。